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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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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舟舟怕顧倦書追蹤她,出了酒店大門後直接去了機場, 虛晃一槍後偷偷去了一個小汽車站。

汽車站裏買票不用實名制, 她隨手買了張票後上車, 又在車即將開走時避開攝像頭, 偷偷的下了車。確定自己做的一切不會被顧倦書順藤摸瓜後, 她這才換上周四季的裝備回酒店, 打算等今天結束就離開A市。

她回到酒店時, 葉傾正急匆匆的往外走,看到她後立刻跑了過來, 一臉急切的問:“見舟舟了嗎?”

季舟舟心虛的停頓一瞬,才緩緩搖了搖頭, 隨後用手機打字:怎麽了?

“她辭職了,都最後一天了,還辭什麽職啊, 我覺得不對勁,就回來找她了,結果只見到了倦書,沒看到她,”葉傾連連嘆氣, “倦書知道今天是拍攝的最後一天,還特意過來陪她完成收尾工作, 沒想到她人卻不見了。”

季舟舟舔了一下嘴唇,幹巴巴的回覆:我今天沒見到她,昨天晚上見她的時候, 她也沒提起這件事。

葉傾頓了一下,頗為擔憂的看了酒店窗戶一眼,不住的喃喃自語:“她能去哪呢,倦書已經在樓上待了半天了,怎麽也不去找人,難道是吵架了?”

季舟舟咬了咬唇,忍住掀了帽子口罩的沖動,猶豫一瞬後打字:我有點不舒服,先上樓,等一下我給舟舟打電話試試。

“沒用的,她手機一直打不通。”葉傾皺眉。

當然打不通,因為那張卡已經被她掰斷。季舟舟鎮定的點了點頭,佯裝不知道這一切:我回去試試,打不通再說。

葉傾看了她一眼,心煩的擺了擺手:“去吧去吧,她向來聽周老師的話,說不定就接你電話了。”

季舟舟松了口氣,趕緊往樓上去,快要經過之前住的房間時,她的腳步慢了一拍。當初為了方便,把自己兩個房間要得相鄰,現在想回周四季那間,就必須從之前住的地方經過,而聽葉傾剛才的話,顧倦書還在裏面。

季舟舟不敢去想顧倦書的表情,低著頭就要從他門前經過,卻在註意到房門沒關時,鬼使神差的往裏面看了一眼,只見顧倦書坐在沙發上,腰背挺得筆直,面前的茶幾上擺了一封書信。

季舟舟舔了一下嘴唇,低著頭匆匆走過,進到房間後猛地把門關上,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。等激烈的心跳逐漸平覆後,她才開始失神的發呆。

這次她給顧倦書留的信,沒有像上次那樣為了留後路,所以說了些半真半假的話,而是真心實意的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。

她選擇大大方方的告訴顧倦書,她從未對他有過那種喜歡,所以從一開始到他身邊,就做好了要走的準備,只是相處這麽久,她已經把他當成了朋友,離開的心情也不再迫切。

之所以選擇突然離開,是因為總算遲鈍的發現了他對自己的心思,她現在才知道,原來他對她的喜歡是男女之情。她可以騙一個陌生人,但不能騙朋友,所以選擇離開,上一次只是自私的為了留餘地,所以沒說實話,這一次她選擇坦白,希望他不要再執著於此。

當然,在這封信裏,她多少也是撒了點謊的,比如這回離開的突然,她說是在幫周四季整理文稿的時候,不經意間看到了策劃書,所以才趕緊走的,而沒有直接告訴他實話。

季舟舟呆呆的坐在地上,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來的勇氣,把之前所有退路全部堵死,除去隱瞞周四季這個馬甲之外,沒有再對他藏掖半分。

許久之後,季舟舟嘆了聲氣,疲累的捂住了臉,祈禱她偶爾的善心,不會給自己引來滔天的麻煩。

那邊葉傾一直沒找到人,片場又等著收尾,他無奈只能先去工作,等一切都結束後,不忍破壞大家心情,就讓助理帶大家去吃飯慶祝。等人快走光時,葉傾想了一下,發短信問周四季要不要一起去。

季舟舟收到這條短信的時候哭笑不得,她哪還有心情吃東西,於是果斷以急著回家見兒子為由拒絕了。葉傾也沒有勉強,只是叮囑她走的時候叫他一聲,他送她回去。

季舟舟看著葉傾關心的話,嘴角流露出一絲苦澀,無論是作為導演對編劇的關心,還是葉傾本人對季舟舟,他的態度都是無可挑剔的,所以她希望自己的身份能隱瞞一輩子,不要讓他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的騙子。

季舟舟在地上坐了很久,突然開始犯困,正當她的腦袋不受控制的一點一點時,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,接著便是顧倦書的聲音:“周老師,在嗎?”

他的聲音對於季舟舟而言,無異於空中驚雷,炸得季舟舟三魂沒了七魄,楞了好久才想起去浴室看一眼自己的臉。確定包得嚴實後,這才松了口氣往門口走。

門一打開,顧倦書的倒影出現在她的墨鏡上,季舟舟舔了一下發幹的唇,問:有事嗎?

顧倦書沈默許久,才慢吞吞的開口:“舟舟在劇組與您交好,您知道她去了哪嗎?”

季舟舟心虛的瞄他一眼,很快搖了搖頭,故作不知的問:剛才葉導還說,舟舟突然不見了,到底是怎麽回事?

“她留了封信,說無意間從你電腦上知道了求婚的事,她怕到時候鬧得大家尷尬,就離開了,”顧倦書眼底泛起苦澀的嘲意,“你當時告訴我,她不願嫁人,我只當她是玩鬧,現在來看,我真是夠蠢了。”

“以前我只當她和我一樣,不喜歡將太多事說出口,彼此的默契早就是超過喜歡的東西,可她今天告訴我,她從來沒喜歡過我,今天更是因為知道了我的喜歡,才會匆匆離開。”

“我竟然不知道,她從未喜歡過我。”

顧倦書不是喜歡跟陌生人說太多的脾性,只是或許周四季身上總有他覺得很熟悉的東西,所以他看到她,便忍不住想多說兩句。

季舟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,半晌在備忘錄上幹巴巴的打字:感情是強求不來的,既然她不喜歡你,你就放棄吧,找個喜歡自己的姑娘,會比一直想著她要來得舒服。

顧倦書本還只覺得心口處木木的,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,看到周四季要他放棄去的話後,突然升起一股怒氣,就連眼神也涼了下來:“不要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是她先撩撥我的,從一開始,就是她在撩撥我,”顧倦書雙手死死握成拳頭,語氣卻一如既往的平靜,“我現在才明白,她從來沒有把我當成過活生生的人。”

季舟舟猛地擡頭,指甲死死掐住手心,才沒讓自己失態。她沒想到顧倦書竟然這麽敏銳,察覺到了她內心深處最難堪的隱秘。她也的確在某些時候,直接把這些人當成了NPC。

顧倦書眼睛裏似有流光閃過,語氣裏充滿嘲弄:“我就像是她的寵物,她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逗弄、撩撥,現在意識到這只寵物有些不受控制,她就不想要了。”

季舟舟之前說得沒錯,他和她本來就是寵物與主人的關系,只是他之前以為自己是主人,現在才發現他才是那只寵物。

季舟舟馴服了他,圈養了他,讓他徹底放松了警惕,願意將一切都奉上,她卻轉身一走了之,讓他之前會錯的意像一個個笑話。

季舟舟看著他的表情越來越陰鷙,心裏咯噔一下,急忙低頭打字給他看:你不能這麽想,她如果真心愚弄你,為什麽在知道你的心意後離開?

“因為她知道我已經臣服,再玩下去也沒有成就感,所以才走。”顧倦書似是陷入某種牛角尖,表情越來越冷。

季舟舟看得心驚膽戰,要不是怕他揍自己,恨不得現在就跟他說清楚,但她忍了忍後,還是小心勸導:你現在正在氣頭上,才會覺得她這個人很壞,你仔細想想,如果她真的是你口中那種人,你還會喜歡她嗎?

顧倦書沈默了,季舟舟一看有門,就想多勸他兩句,免得他對自己懷恨在心。正當她絞盡腦汁想詞的時候,頭頂上突然傳來顧倦書幽幽的聲音:“會。”

“?”季舟舟迷茫的擡頭,卻撞進他眼底的深泓中去。

“因為我眼光不好。”

“……”

顧倦書留下一句讓人無言以對的話,轉身便離開了,直到他的背影消失,季舟舟才趕緊回房間收拾東西。當初為了營造出這間房有人住的信息,她買了好幾套老年裝,還在洗手臺放了不少盥洗用品,現在得一起收拾了。

東西雖然雜亂,但數量卻不多,她很快就裝滿了一個箱子,她躺在床上查大巴班次。沒有身份證就是麻煩,連火車和飛機都坐不了,只能坐查得不算嚴的大巴離開。

等確定好了班次,又給之前約好的房東打了電話,再三確定房子位置後,才準備拎著箱子離開。

雖然葉傾說要送她,但她覺得還是自己走得好,不然路上攀談起來,葉傾問她要去哪,她是說實話還是不說。

季舟舟嘆了聲氣,休息夠了就拉著箱子準備離開,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一聲雷響,下一秒傾盆大雨就落了下來。

雨點又大又密,又有狂風攜裹著助勢,將玻璃砸得啪啪作響。就這種情況,能走得了才怪,季舟舟哀嘆一聲,決定等雨停了再說。

然而雨沒有停下的意思,季舟舟心裏急也沒用,索性鹹魚躺了。

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,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,接著就是葉傾的聲音響起:“周老師,你還在嗎?”

季舟舟迷糊的睜開眼,停頓片刻後才算清醒,趕緊把口罩墨鏡帽子都戴上,這才過去開門,結果門一開就聞到了沖天的酒氣,她皺眉看向面露尷尬的葉傾,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,才看到顧倦書一臉平靜的坐在地上,巨大的酒氣就是從他身上傳出來的。

季舟舟頓了一下,比劃著問怎麽了,葉傾尷尬一笑:“目前來看,好像是失戀了心情不好,周老師你能幫我個忙吧,先扶著他,門卡丟了,我下去叫服務員過來開門。”

季舟舟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,葉傾松了口氣,轉身朝樓下走去。季舟舟舔了一下唇,盯著地上的顧倦書看了半晌,猶豫要不要把他扶進屋。

……但他看著也沒醉啊。

季舟舟看著一臉平靜的他,沒忍住蹲下在他面前揮了揮手,顧倦書一把抓住她的手,在手心裏捏了捏。季舟舟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,掙紮著想讓他松開,卻沒想到他越握越緊。

……要不是不能暴露身份,她肯定一榔頭敲過去。

顧倦書握著軟軟的手,垂眸盯著地毯上的花紋:“我準備了求婚儀式,想給你安全感。”

季舟舟一頓,全身的力氣突然卸了一半。

顧倦書依然盯著地面上某個點,但事實上他眼底半點東西都無。沈默半晌後,他倚向墻面,目光似是帶著霧氣,看眼前的人怎麽也看不真切:“可你卻說從未喜歡我,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。”

季舟舟抿了抿唇,將手從他掌中抽回來,猶豫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。葉傾很快就上來了,季舟舟收回手,回房間拿了手機打字:他好像認錯人了。

葉傾嘆了聲氣,滿臉覆雜的看著顧倦書:“周老師你別介意,他就是醉糊塗了。”

季舟舟點了點頭。夏天的雨來得急去得也急,很快外面了恢覆了艷陽高照,季舟舟想了一下,對葉傾道:你照顧他吧,我一個人回去就行。

葉傾這會兒也顧不上她了,聞言只是點了點頭:“那行,周老師你回去的時候註意安全,期待咱們下次合作。”

季舟舟嘴角掛上淺淺的笑,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,心裏卻清楚,因著顧倦書和葉傾這一層關系,恐怕他們以後再沒合作的機會了。

季舟舟拉著行李箱出來時,顧倦書還沒進屋,依然坐在地上盯著地面發呆,因為地上有地毯,季舟舟倒不怕他會生病,抓住行李箱的手把朝電梯走去。

本來在發呆的顧倦書不知怎麽動了一下,啞著嗓子祈求:“別走。”

季舟舟身影猛地一僵,許久之後咬牙裝作沒聽到,繼續往電梯口走。顧倦書生出一股力氣,跌跌撞撞的朝她追去,卻因為腳下不穩,一連摔了兩次。

那聲響聽得季舟舟都覺得渾身疼,但還是極力克制自己沒有回頭,走到電梯口後毫不猶豫的按了一下。

電梯需要從樓下往上升,就這一小會兒的功夫,顧倦書已經到了她身後,猛地抱住了她的腰,將臉埋在了她的脖頸處。

“我想不通……”他的聲音有些悶,“之前我們那麽好,難道只是我一個人的幻覺?”

季舟舟的心快要被愧疚淹沒了,很想抓住他的手答應留下,但然後呢?唯有愛意和噴嚏不能假裝,如果她一時心軟留下,還是不會愛上他,他豈不是比現在還可憐?

季舟舟硬下心腸,冷靜的在手機上打字,然後強行從顧倦書懷裏掙紮出去,把手機杵到他面前:你認錯人了。

顧倦書的眼神略微迷茫,片刻之後逐漸清醒了些,沈默片刻微微頷首:“抱歉。”

電梯聲響,季舟舟咬著嘴唇拉著行李箱走了進去,回頭站好時正好和顧倦書對視,她心虛的想要避開,但知道這種時候自己不能露出破綻,於是生生忍住了。

“周老師慢走,”顧倦書說完停頓一瞬,嘲諷的輕笑一聲,“你這段時間辛苦了,勞務費會打到卡上。”

可惜他費盡心思和金錢布置的求婚驚喜,全都用不上了。

季舟舟最終還是低下頭,電梯門在兩個人中間徹底關上。她渾渾噩噩的打車去了汽車站,坐上大巴後還在走神,等回過神時,大巴已經遠離了市區,奔馳在高速公路上。

已經是傍晚時分,天邊是大片大片的火燒雲,照得人眼睛都似乎有了光彩,路兩旁的村莊裏,燃起了裊裊炊煙。

因為是郊區,比起住宅更多是麥田,已經泛黃成熟的小麥被切割成整齊的四方形,風一吹個個都彎下了腰,形成了一陣陣起伏的麥浪。

這一刻,季舟舟才清楚的意識到,她真的遠離了A市,遠離了那個原文劇情發生的地方。

有點不真實啊……季舟舟嘆了聲氣,閉上眼睛休息。

傍晚過後是夜晚,夜晚之後是黎明,等到季舟舟醒來時,她已經坐了一天一夜的大巴車,去了距離A市很遠的南方小鎮。

這個小鎮是她在網上查過很多次的宜居城市,房價、消費都低,實在很適合現在的她。如果不是因為尾款還沒到,她可能就直接買一套了,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租房。

好在小鎮的民風淳樸,她給的租金又比一般人的多出兩成,加上是個女孩子,肯定會愛惜東西,房東看到她後立刻答應整租給她,並且幫著跑前跑後的,幫她置辦東西。

只短短兩天,季舟舟就把所有東西都置辦齊了,搬進了在房租有效期內、只屬於她一個人的兩室一廳。

自從她搬家後,有不少導演、制片跟她接觸,她就盡數交流,準備等下個本子出來後,就從這些人裏選一個合作。

葉傾不是沒聯系過她,但她一直以作品還沒頭緒、不急著簽約等理由推拒了,一來二去的葉傾也明白了她的意思,大導演有大導演的驕傲,尾款打過來之後,也就不怎麽找她了。而這也正是季舟舟想要的。

在小地方生活的感覺是愜意的,就連腳步也跟著慢了下來,大綱一連做了半個月,都沒有做出個頭緒,每當她決定要好好努力時,房東家兒子就會找來,帶她去吃本地的特色美食。

那季舟舟怎麽好意思拒絕。

說起房東的兒子,也算她來之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,少年今年十八歲,跟她差了四歲,六月初剛高考完,一下考場就被房東使喚著來幫她搬東西,她過意不去請了個冰淇淋,這貨就直接賴上她了。

“我本來就沒多少朋友,考完試都不知道野哪去了,咱倆當個飯搭子,也省得無聊嘛。”說這話的時候小朋友正啃烤豬蹄,嘴角沾了些花生碎,卻一副大丈夫不拘小節的樣子。明明其他小鎮青年都帶著一點憨厚和淳樸,只有這位,整天一副痞裏痞氣的德行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小流氓。

皮相倒是不錯,整天在外面溜達,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,濃眉大眼的健氣小狼狗形象,等以後上了大學,不知道能迷倒多少小姑娘。季舟舟剛冒出這個想法,就看到他因為吃太多噎得臉通紅的樣子,瞬間把這個想法敲碎了。

小姑娘再看臉,那也不會喜歡一個傻子。

季舟舟斜了他一眼,拿筷子敲了他一下:“喬西瓜,你能不能斯文點?”

“不準叫我喬西瓜!”少年哼哼的瞪她一眼,“不然下次我不給你送好吃的。”

……誰稀罕哦。季舟舟沒忍住,嗤嗤的笑了起來,沒辦法,喬西瓜這名字,真是準確無誤的戳在她的笑點上。

喬西瓜是這孩子以前的名字,他爸覺得好玩,就這麽上了戶口,結果他一直被嘲笑到小學畢業,最後忍無可忍一哭二鬧三上吊,總算是讓他爸把名字給改了。嗯,把瓜給去掉了。

喬西每回想到這事就意難平:“你說我爸也真是的,跑一趟派出所也不容易,就不能給改個好聽點的?直接把瓜給去掉倒是省事,一點文化都沒有。”

正是中午,小吃店裏很是熱鬧,墻上掛著的電視機裏正播新聞,亂糟糟的一點都聽不到聲音。季舟舟把手裏的鴨腸吃了,簽子抓了一大把,聞言認真詢問:“那麽請問,您覺得什麽樣的名字才算有文化呢?”

喬西想不到,目光閃爍間看到了電視,立刻指著上面的名字說:“至少要這種吧。”

季舟舟跟著看了過去,在‘顧倦書’三個字映入眼簾後楞了一下,隨後註意到這條新聞,是在播顧氏跟政府合作的項目已經開始進行,貌似非常順利。

順利啊,那就好,多忙一點,早點把她這個渣女給忘了吧。季舟舟心裏一聲嘆息,不太認同的搖了搖頭:“倦書,厭倦書籍,一聽就是學渣,哪就顯得有文化了?”

“反正比喬西瓜強……也比喬西強!”喬西越念叨這個名字,越是覺得好聽,最後忍不住咨詢面前這位,“你說我改名喬倦書怎麽樣?”

“……你可滾吧。”

自己好不容易剛冒出的想法被鎮壓後,喬西氣哼哼的把飯吃完,騎著單車把季舟舟載回家後,鄭重的宣布一個決定:“由於季小姐不尊重我作為大人的意願,我決定三天之內都不會再來找你玩了。”

“嗯,要去外公家了是吧,記得回來給我帶禮物。”季舟舟淡定的看他一眼。

喬西不滿的瞪她一眼,直接跨坐在自行車上:“你怎麽什麽都知道!”說完這句,就起身蹬著車子走了,身體微躬扶著車把,就是不肯乖乖坐下騎。

季舟舟看著他年輕鮮活的背影消失,才扶著撐壞的肚子往家走,進門後又收到銀行短信。看到上面迅速消失的餘額,季舟舟憤怒了,肯定是喬西胡吃海塞,才會讓她的錢減少的這麽快,絕對不是因為她買了太多衣服和包!

再不寫稿就要喝西北風了,季舟舟總算有了一絲遲來的緊迫感,趁沒人來騷擾她的三天,火速把大綱擬好開始寫第一集 ,閑暇時間就看看跟自己聯系的導演作品,好選擇下一個合作對象。

喬西在外公家遇到了新的夥伴,沒有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三天就回來,季舟舟樂得清閑,很快就寫了兩集出來,同時也選好了導演,直接連大綱帶本子都發了過去。

她這次選擇的導演也是個厲害的,雖然跟葉傾比差點,但好在很穩,每部劇的收視都算可以。她已經爆過一部了,對打響知名度這件事沒之前那麽迫切,這次就想著穩紮穩打。

最主要的是,這位喜歡拍攝前就把劇本徹底磨好,然後按照劇本一個字都不帶改的拍,這也就代表,她不必去跟組,也可以不用為一個本子費心太久。

導演看過她的本子後,很快就確定了合作,季舟舟表達了自己身體上的不適,導演大方的決定用郵遞的方式簽合同。不用踏足A市,這讓季舟舟對這位導演的觀感又好了點。

“生活真的步上正軌了啊。”夜裏,季舟舟看著窗外的月光,閑適的拿了罐可樂喝。這才是她要的生活,什麽豪門什麽愛情,她統統都不想要。

……

同一個明月下,A市。

顧家的大門被敲響,半個小時後,顧倦書出現在客廳,看著在他客廳喝酒的不速之客,冷淡的開口攆人:“你是自己走,還是我讓保鏢把你扔出去?”

“……你就不能關心一下你可憐的朋友嗎?動不動就要攆人。”葉傾苦悶的看他一眼,又打開一罐啤酒,放到了前面的桌子上。

顧倦書慢吞吞的走到沙發前坐下,喝了一口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啤酒,冰涼的感覺席卷全身,將睡意驅趕得一點都不剩。

“有事說事。”趕緊吐槽完,他好把人攆走。

葉傾見他的好兄弟終於肯傾聽他的心聲,立刻猛灌幾口酒,一臉郁悶的問顧倦書:“我到底哪裏不好?她為什麽要那麽對我?”

顧倦書眉頭一動。

“今天我見趙謙了,就我認識的一個朋友,也是做導演的。”葉傾怕顧倦書聽不明白,還特意解釋一下。

“他跟我說,他要和周四季簽約了,我就不明白了,你說周四季給我工作的時候,我也沒難為她吧,雖然她沒有代表作,但也整天老師老師的捧著,走的時候還跟我很親,結果一走就翻臉不認人了,就那麽晾著我,死活不肯把新劇簽給我。”

“我今天看趙謙那孫子的表情,就知道這次的劇本肯定好,至少要比我那個好,周四季她……她太沒良心了啊!”

說到傷心處,葉傾很想男兒有淚就輕彈一次,可惜嚎了兩嗓子眼睛還是幹巴巴的,他只能作罷。

顧倦書安靜的聽完,懶洋洋的看他一眼:“說完了?”

“嗯吶。”

“那走吧。”

葉傾有點傻:“啊?”

“快點,別耽誤我睡覺。”

“……”這個人比周四季更沒良心!葉傾很想反抗一回,但最終因為太慫,決定等下次再說。

不情不願的被顧倦書送到門口,他欲言又止的看了顧倦書一眼,想說的話卻遲遲說不出口。顧倦書勉強履行完禮節,轉身就要回去,卻被葉傾抓住了手腕。

顧倦書眉頭一挑,葉傾立刻放開了他,幹笑一聲小聲問:“那個……你還好吧?”

這個問題問得沒頭沒尾,但顧倦書還是瞬間明白了他在問什麽,沈默很久後不緊不慢的看他一眼:“你說呢?”這人大半夜的專程跑來說一件小事,恐怕就是為了過來看看他還好不好吧。

葉傾仔細打量他一番,覺得根據他的表情來看,暫時還是挺好的。於是他心裏又生出一個疑惑,並且真情實感的問了出來:“我沒了一個編劇都這麽難過,你沒了女朋友,真一點事都沒有?”

“……再多說一句,就讓保鏢把你扔出去。”

葉傾怕被扔,立刻識相的往外跑了,跑了幾步後又回頭,大喊一句:“天涯何處無芳草啊金主!別讓自己太難過了!”

顧倦書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,最終什麽都沒說,轉身回了臥室。

今夜卻罕見的失眠了。

其實他這段時間,從未放棄過尋找季舟舟,只是對方像鐵了心不讓他找到,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露出來。人活在世上,總要取錢坐車吧,但他不管怎麽查,都查不到季舟舟有做過這些事。

他的卡早就被她還了回來,她自己的卡也沒有過取錢的痕跡,她也不知道有多少現金,不知道能不能夠她租房吃飯的。

意識到自己還在擔心她,顧倦書目光一凝,煩躁的閉上眼睛。半晌,他又一次睜開眼睛。

她該不會是出事了吧,難道有人把她關起來了?可沈野和老夫人那裏,自己已經悄悄派人查過,根本沒有她的消息。顧倦書一點睡意都沒有,於是再次去了季舟舟的房間。

這間又破又小的屋子,已經沒有了季舟舟的味道,就像她這個人,徹底在家中消失了一樣。

顧倦書這次沒有躺在床上,而是在她房間裏四處走動,每當看到她一個小擺件,就忍不住上手摸一下。

不知逛了多久,他覺得太沒意思,沈下臉就要往外走,卻因為地方太小,不小心將她的一個小櫃子踢倒,小櫃子摔下的時候裏面的東西跟著掉了出來。

看到地板上出現的袋子,顧倦書微微一頓,直覺這個袋子好像在哪見過,他緩緩蹲下,拿袋子的時候發現裏面有東西,掏出來看清是什麽後,手指跟著動了一下。

是一套衣服。

這套衣服,他在周四季身上見到過,顧倦書的目光移到袋子上,想起葉傾劇組圍讀劇本那天,他去蹭飯時,似乎也見到了周四季拿了一樣的袋子。

“周四季……季舟舟……呵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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